鸠汐

无可奉告

【弘杨】念念(上)


⭕究极古早狗血文学,注意避雷。

狗血大礼包先婚后爱/追妻火葬场/替身/双性生子/流()产/伪带球跑

⭕极度OOC 【严禁上升真人】【严禁上升真人】【严禁上升真人】

⭕送给 @张符离 庆祝我等了1000000年的莫徘徊破壳快乐

💌为离痴 为离狂 为离狗血糊大墙/💌

 

00

 

“你能不能叫阿黄进来?”高杨倚靠在病床床头仰起头,一双小鹿似的眼睛明净而澄澈,直勾勾地看着进来给他倒水的阿姨。“我好了,我真的已经好了——”

 

黄子弘凡踩着他的尾音进来,脸上带着笑意。

 

“真的好了吗?”他坐到床边,虚虚将高杨揽入怀中,明知故问:“不会是为了想出去玩骗我的吧?”

 

其实就在他走进房门之前,他刚与主治医生张超就高杨的病情交谈了一番。医生说他近来精神状态明显有所好转,幻觉幻听幻视的次数都显著减少,相比半年前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基本痊愈。

 

张超走之前拍拍他肩膀,揶揄道还是黄小少爷呵护有方。黄子弘凡笑了笑,只说应该的。

 

“没有,我真的好了。”高杨靠在他怀里,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我现在真的完全能分清幻想和现实,也根本不会再胡思乱想了,你相信我啊——而且老关在这屋子里,我才是真的要被憋出病来了。”

 

黄子弘凡啧了一声,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背:“行了你,知道了。起床收拾收拾,带你去海边玩。”然后如愿以偿地看到那人眼睛亮了起来。

 

“夏天正是玩水的好时候,我挑的地方你绝对会喜欢……”黄子弘凡双手后撑靠在床上碎碎念,目光始终注视着兴冲冲收拾行李的高杨。叭叭一通说累了,随手从床边小圆桌上拿起剩下的半杯水就往嘴里灌。

 

高杨一边翻衣柜一边无奈地看他一眼:“喝水别喝太急,容易呛到……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似的。刚才我还在跟念念说,你爸……”

 

就像说话的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剩下的话全被堵在了喉咙里面。

 

高杨一只手还悬在半空,要去取出衣柜里的衬衫。他只感觉浑身发冷,甚至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

 

黄子弘凡静静坐在床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突如其来的沉默在房间里扩散,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刚刚我还在跟念念说,你爸……”

 

 

……从来没有什么念念。

 

 


 《念念》

 

01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无论是甜蜜的,阴暗的,疯狂的。人们将秘密封缄于心底不见天日的魔盒,或许是为了掩埋它,或许也是为了保护它。

 

我也不例外。

 

我的秘密是,其实——我有一个女儿。

 

“其实”是一个很微妙的词语,它的出现往往代表着什么不同寻常的真相即将破土而出,或是有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会公之于众。但“我有一个女儿”着实算不得惊天动地的新闻,这只是偌大的城市之中,一个关于我的最微不可闻的事实罢了。

 

它之所以会成为我的秘密,第一是因为我的身体实在特殊,身为男人却同样拥有着女人的生育能力,可以亲身孕育出一个崭新的生命。

 

第二则是因为,我的女儿,别人都看不见她。

 

她第一次来到我的世界,是在一个更深露重的秋夜。老旧的电视机里闪烁着泛起蓝光的画面,我站在不足两米宽的阳台上,静静地吹风。

 

待我转身准备回房睡觉的时候,我便看见了她。她小小的一团,倚在吱呀作响的门边,懵懂的眼神完全未经世界的污染。她歪着头,含糊却又坚定地叫我——“爸爸”。

 

她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就像明珠落入黑夜。我看到了她,突然就感受到了生命降临的神意与圣洁。

 

我不知道过去的我究竟错过了些什么,遗忘了些什么,但我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她是我的女儿,我是他的父亲。

 

随后的日子里,她总会不定时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起先像是怯生生的试探,后来就出现得越来越频繁。有时是在我靠在沙发上独自对着laptop办公的时候,她会悄悄钻进我的怀里,问我累不累;有时是在我下楼倒完垃圾回家以后,她站在门边鼓起小嘴,说爸爸怎么去了这么久。

 

有的时候,在平凡而无趣的周末,她会噔噔噔跑过来拉起我的手,脸上慢慢绽出一个灿若千阳的笑。“我们一起,去公园玩吧——”她会这么说。

 

她有时叫我爸爸,有时叫我妈妈,有时甚至没大没小地叫我高杨。

 

我叫她念念。

 

 

02

 

念念很乖。只有极少数时候会哭,其余时候都不吵不闹。

 

我曾经花了很大一番力气来向她解释为什么她不能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去上幼儿园,我告诉她,不是念念不够聪明,是其他人都看不见念念。

 

她黑漆漆的眼睛里闪烁着水光,却始终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可是,他们看不见念念,就意味着念念不存在吗?”她问我。

 

我低头亲吻她的额头。“不是的。”我说,“在爸爸这里,念念一直都在的。因为你是我女儿。”

 

念念不能去上幼儿园,我便自己在家抽空教她看书认字。念念很聪明,学东西总是很快。

 

念念懂很多。她问我爸爸是双性人,生孩子会不会特别痛。我说我也忘了,前两年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以后,我就忘了。

 

有的时候我会抽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老毛病。念念常常像条小警犬一样,在逼仄的出租屋里嗅来嗅去地巡逻,威胁我不准抽烟,说抽烟以后身上会变臭,一副管天管地的样子让我哭笑不得。


她了解我,一如我了解她一样。

 

只有一次,唯一的一次,我们之间闹过不愉快。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她的另一个父亲是谁。我骗她说是孙悟空,可是她根本不理会我蹩脚的唬弄。

 

“我都看到你藏起来的照片了,妈妈——”她隔着一张小茶几与我对峙,“我真的很想看看爸爸长什么样子,真的很想很想。”

 

“那已经不重要了。”我告诉她。

 

“可是念念是妈妈和爸爸一起生下来的呀,念念身上流的一半都是爸爸的血,有一半的念念都应该是爸爸的。”她鼓起小脸,同我据理力争,却不知道每一个字都像把尖刀,戳在我的心上。

 

“念念。”我叫她一声。叫出口的瞬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不是不想让你看……爸爸,只是有些事情,真的应该让它过去了。”

 

我不知道那么小的孩子能不能听懂什么叫“让它过去了”,我只知道念念听到以后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然后扑到我身上来,抱住我的腿。

 

她说:“我不看了,我不看了。高杨,你别哭……”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滚落,在下巴尖上汇聚成小小的一滴,然后重重砸到了念念的身上。

 

那时我紧紧抱住她,像溺水的人抱紧一根枯朽的浮木。我说:“念念,我只有你了。

 

 

03

 

那天晚上念念挨着我,睡在狭小的单人床上。她其实很少会到夜里还不消失,大约是觉得挨着爸爸睡总是有点难为情。

 

我把她抱在胸前,就像抱着一个小火炉,温暖又满满当当的。

 

我睡到一半被噩梦惊醒的时候,念念已经走了,胸前的温度也早已在秋夜的凉风中散去。我站起来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瓢泼般的大雨顿时顺着窗边灌进来,铺天盖地的雨声在我的小房间里交织协奏。

 

我走到书桌边,拉开最下层的柜子,穿过层层叠叠的杂乱文件和纸张,找到了那张照片。

 

那张被念念所念念不忘的照片。

 

合照上的两个人靠得很近,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貌合神离,眉目并没有什么亲近与温馨的含意。与其说是情侣合照,不如用商业伙伴会晤形容得准确。

 

黄子弘凡。我轻轻念出这个名字。

 

我和他的故事说复杂复杂,说简单倒也挺简单。从一开始就是明晃晃的商业联姻,轰动A城一时的报纸头条,盛大的婚礼晚宴,奢侈的烟火与游艇派对,再华美的外衣都藏不住下面爬满的虱子,遮不住他与我交换戒指时候的心不在焉。

 

从一开始,就全都是错误。

 

我比谁都更清楚这一点。可那些朝夕相处的刹那却又太过真实,像须臾即逝的烟花瞬间点亮我的天空,又像一剂慢性毒药在温存中一点一点注入我的静脉。他吻我的时候,他情动的时候,他对我毫无戒心笑得开怀的时候,他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高杨我们要个孩子吧”的时候,我以为——我以为他多多少少,会带了一点真心的。

 

如果不是我发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如果不是,当我拿着我的孕检报告单去找黄子弘凡的时候,撞见那么一场秘密。

 

其实我知道我没有道理去埋怨谁。不是他的错,也不是我的错,只是太像了——背影、五官、气质、声音——我和他——连我都无法否认,太像了。像到在黄子弘凡颤抖着叫出他名字的一瞬间,我便前所未有地清楚地意识到,我出局了。


或许,我从头至尾都未曾入局过。

 

——大错特错。

 

回想起黄子弘凡第一次见到我时蓦然怔住的目光,他默许一场可笑的商业联姻的反常态度,甚至有时他侧头看着我时那种失神的怀念的神色,我觉得一切都显得很荒诞。我像个最后进场的玩家,一个不入流的侦探,用所有被愚蠢的我所遗忘的细节与巧合编织成最后那一个呼之欲出的真相。

 

说是真相或许太过妄诞。也并非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发现,只不过就是——

 

他不爱我。

 

他只是不爱我。仅此而已。

 

我一直觉得只有相爱的人才可以谈得上分手,所以我并没有把再之后的事情称之为“分手”,我更愿意叫它“矫正”。走错路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错到底。

 

但与那段时间有关的记忆,全都随着我的一场大病而被雨水冲走,变得不甚清晰。

 

我大概是落荒而逃逃出A城,辗转来到这个小城市,在破落的出租房里开启新的人生。

 

我偶尔会梦到那个人,偶尔梦到我自己。梦里我们顶着同一张冰凉的面具,在无数个分岔口走上不同的路,让我也快分不清,我究竟是谁。

 

还有的时候,我会梦到黄子弘凡。

 

无数关于他的画面在我脑海之中闪烁,他挺直的鼻梁,骨节分明的手,他的喉结,他笑起来的样子,他冷下脸来的样子,他在月光的银辉之下凑近我,故作镇定地问可不可以吻我的样子——最终所有光怪陆离的影像汇集成一个小小的光点,定格在他推开那个人神色惊恐地看向我的一刻。

 

高杨,你跑那么远,我看不到你了。我听见他说。

 

高杨,你后悔过吗?我听见他问。

 

再然后梦就该醒了。我会缓缓坐起来,用手轻轻摸摸我清晨柔软的腹部,那曾经是我孕育出神圣生命的地方。

 

不后悔,我轻声说。一点也不。因为,我有念念。

 

 

04

 

因为夜里打开窗户后灌进房间来的那场雨,我发烧了。

 

人因为发烧而变得神志不清,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明明瘫倒在床上连手腕都抬不起来,却感觉自己飘在云端,轻得像一阵风。明明睁开眼看到的出租屋里斑驳的灰白墙皮都是真的,却总以为是在做梦,以为梦醒后有人会翻个身抱住你,喃喃说高杨再多睡一会儿。

 

我抬手摸我的额头,迟钝的手背似乎都被烫得惊了一下。

 

于是我唯一的念头是,我不能就这么病死。我死了,谁来教念念认字?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伸手将床头边上的手机勾过来。在失去神智前的最后关头,我拨出了我混沌的意识洪流中唯一留有印象的号码。

 

后来我在半梦半醒中听到有人哐啷哐啷砸门,而后有人破门而入。

 

我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来,紧紧地,紧紧地,抱在怀里。在颠簸起伏中,仿佛有人在我额上又印下一个吻,轻轻的,轻轻的,一个几乎要随着风被吹走的吻。

 

等我烧退睡醒之后,我走出房间门,看见黄子弘凡坐在我家沙发上,手里夹着一支烟,神色很憔悴。烟烧到他的指缝,带着火星的烟灰纷飞着落下来,可他却未曾察觉。

 

他好像瘦了。他从前就瘦,此刻更是连下巴都变尖了。可他的眼睛还是很黑,很亮,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误以为自己摘到了天上的星子。

 

他抬起头看我。几年不见了,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高杨,为什么你一个人住的房子里会有这么多小孩的东西?”

 

我环顾了一圈逼仄老旧的客厅。电视柜下面整齐地码着一摞从未开封的芭比娃娃,茶几上散落着几本看图写话的课本,沙发的夹缝中掉进去了半个袖珍的粉色小梳子。

 

“是念念的呀。”我轻声说。

 

“念念是谁?”他问。

 

我看了他半晌,确认他真的是在问我。

 

“是我的女儿。”我把“我的”两个字加重了读音,几乎带着某种不可理喻的敌意,然后又向他重复了一遍。


“念念是我的女儿。”

 

黄子弘凡的眼睛突然就红了。他叫了我一声“高杨”,尾音带着一点喉咙被堵住的哭腔。他的手指都在抖,紧紧地握成拳,却又像终于支撑不住了一样,无力地放开了。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刚说出口一个“我”字,便如同喉咙被堵住了一样,再也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良久以后,他突然用一只手紧紧捂住脸,我看见有泪水从指缝中涌出来,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咬紧的齿关中挣扎而出,“对不起,高杨,对不起。”

 

我沉默地看了他很久,然后看着他,轻轻笑了。

 

其实如果是从前的我,大概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了。但现在我有了念念,再听到这三个字,突然就觉得,有些东西早就应该过去了。

 

我不爱了。

 

“没事的。”我对他说,“没事的,阿黄。都翻篇了。”

 

 

——TBC——



比起红心更想要评论,随便聊聊。全世界古早狗血爱好者联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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